姜柏菀一開始還覺得，就季辰的那張冷臉，總會得罪人。但是在酒會開始了一會兒之後，姜柏菀就隱約地看明白了——季辰就算是冷著臉，依舊是有一堆人往上貼，哪怕季辰對他們的態度再惡劣，那些人對季辰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。

“這就是金錢帶來的力量嗎。”姜柏菀接過了旁邊的人遞給她的香檳，忍不住對著季辰小聲地感嘆，“你看看他們對你的笑容，嘴都快笑裂了。”

季辰十分淡定：“見多了，很少有人不對我這麽笑的。”

姜柏菀小小地翻了個白眼，她故意和季辰擡杠：“你看，楚雲寒就不會對你這麽笑。”

季辰擡眼看了一眼遠處的楚雲寒，隨即又收回了自己的眼神：“嗯，很少不代表沒有，再說了，你剛剛不是說了嗎？懷疑他們兩個腦子有問題。”

姜柏菀還想在和季辰說兩句，這個時候顧家的現任總裁站在了臺上，拿起了話筒開始說話了，姜柏菀只能乖乖地閉上嘴巴，站在季辰的身邊聽著顧家的話事人說著場面話。時不時地跟著人群一起鼓鼓掌。

顧家現任總裁說了半天之後，終於說到了主題：“季總，歡迎季總也上臺來說兩句。”

季辰示意姜柏菀站在原地別動，姜柏菀點點頭，季辰就也上去了。和顧家那明顯年紀已經不小的總裁不一樣，季辰原本就長得出眾，如今站在臺上，在聚光燈的映照下，季辰更是顯得格外瀟灑一些，襯的旁邊的顧家總裁一下子就像個土大款。

姜柏菀握著手裏的香檳，看著臺上正在講話的季辰，心中莫名地有種詭異的驕傲感——這樣的帥哥，現在看上了我，這種成就感真的是爽爆了。

季辰站在臺上說著話，眼神也沒有離開姜柏菀。兩個人默契地對視著，不時還笑一笑。

而這一切，全都落入了旁邊的水藍兒的眼裏。水藍兒看看臺上的季辰，再看看明顯是沈浸在幸福當中的姜柏菀，心頭那股沖動的嫉妒感又一次湧了出來。

楚雲寒是十分的出色，但是和臺上的季辰比起來，就算是楚雲寒也是黯然失色。水藍兒的內心飽受煎熬，最後只能夠趕緊喝光了自己杯子裏面的香檳，好將心頭的妒火給壓一壓。

姜柏菀並沒有註意到水藍兒的異常，她才沒這個心思。等季辰說完了話下來之後，姜柏菀便笑著迎了上去，她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，十分直白地說道：“你剛剛的樣子真帥！”

“是嗎？”季辰笑著反問她，“那你喜不喜歡？”

姜柏菀的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我特別喜歡！”

季辰還想要和姜柏菀說什麽，卻被旁邊的人擠了過來，開始熱情地向季辰敬酒。一時間，姜柏菀被擠得站到了人群後面。季辰有些擔心地看著她，姜柏菀則對著他挑了下眉毛之後，舉了舉手中的杯子，同時對他做了個口型——沒事，你不用擔心我。

季辰只能夠打起精神去應付那些人，姜柏菀站在人堆後面，偶爾抓一塊桌子上的水果吃，倒也愜意。

“小菀？”就在姜柏菀愜意地吃著水果的時候，突然有人在背後喊了她一嗓子。姜柏菀渾身抖了抖，轉過臉去的時候，表情頗為一言難盡：“……你怎麽又來了？”

水藍兒站在姜柏菀的面前，小鹿一樣的眼睛看起來怯生生的。聽到姜柏菀語氣好像不太對，水藍兒有些慌張地解釋道：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要來和你打個招呼，沒有什麽惡意的。”

姜柏菀嘆了口氣，她抱著右手臂看著水藍兒：“那你現在打過招呼了，是不是可以回去了？”

水藍兒欲言又止：“小菀，你上次做的事情……其實我並沒有生你的氣，我今天是想要和你和解的。”

“在這個場合是不是有點不合適？”姜柏菀反而笑了，她原本就長相略帶攻擊性……，平日裏不化妝還好，今天全副武裝了起來，還用了正紅色的口紅。此刻的姜柏菀看起來，氣場也是十分懾人。

她對著水藍兒笑道：“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，但是水藍兒，我以為我上一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。我和你從來都不是朋友，我也不會願意和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當朋友的，以前的我可能很壞，但是我壞在明面上，當然了，這也不是說我以前做事就對。”

姜柏菀頓了頓，對著水藍兒說道：“我以前做錯的事情，我向你道歉，當然了，楚雲寒早就已經討回去了不是嗎？再把我家弄到破產的那一刻起，水藍兒你就應該知道，我是不可能和你們繼續好好地相處下去的。”

水藍兒急切地想要說些什麽，卻被姜柏菀截住了話頭：“行了，你也不要多說，今天的酒會我不打算找你麻煩，你也不要自己撞到我的槍口上來，不然的話……”

姜柏菀沒有把話說完，只是對著水藍兒笑了笑。

水藍兒看著姜柏菀的笑容，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，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之後，臉色瞬間就變白了。

姜柏菀搖了搖頭，正打算轉身走開，卻看到楚雲寒大步走了過來，楚雲寒一下子就將水藍兒護在了身後，礙於周圍都是人，他也沒有和姜柏菀吵架，只是死死地皺著眉頭：“你又想幹什麽？”

“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？”姜柏菀覺得自己簡直無辜到六月飄雪，“楚雲寒，今天是季辰的重要日子，你就別讓水藍兒離開你的身邊好不好？”

楚雲寒磨了磨後槽牙，最後心裏面還是忌憚季辰，拉著水藍兒離開了。姜柏菀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——這簡直是逼著人當惡毒女配。

“怎麽了？”季辰正好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，“我剛剛看到楚雲寒來找你。”

姜柏菀不欲多說：“沒什麽，你也知道，說來說去也就那些話了。”

季辰瞥了一眼楚雲寒：“你不用怕，今天如果他們敢有什麽舉動的話，你就盡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，有我在。”

姜柏菀嘿嘿笑了兩聲，眉眼彎彎，看起來傻傻的。

——

“哎！動作都快一點！酒會那邊晚宴要開始了！”廚房裏面一片嘈雜，間或夾雜著不少呼來喝去的聲音，主廚忙的腳不沾地，在廚房裏面到處游走著，指揮著全場的動作，“那邊！做湯的！都弄好了沒有！”

“弄好了！”做湯的廚子麻利地回答了一聲，趕緊將東西全都送了出去，而服務員也將做好的湯全都放到了托盤裏，開始如同流水一樣往外而去。一切都進行的快速而有條不紊，忙亂中卻不失條理。

顧東城混跡在一幹服務員當中，手裏面也捧了個托盤。他如今的相貌和以前可以說是大相徑庭，原本還是一個可以稱得上英俊瀟灑的男人，但是現在看起來容貌卻頗為滄桑，而且皮膚也黑了不少。如今的顧東城要是站在季影的面前的話，估計連季影都認不出來了。

他默默地跟在隊伍的最末尾，再看著前面的人已經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之後，顧東城看準了時機，繞進了一個消防通道。他趕緊將手裏面的托盤放到了地上，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掏出了什麽東西，擠在了其中的一碗湯裏面。

看著那碗已經被加了料的湯，顧東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笑容來——姜柏菀，我淪落到今天，全都是你害的。你不是想要和季辰雙宿雙飛嗎？你不是在溫泉酒店的時候，那樣的陷害和侮辱我嗎？我今天就讓你嘗嘗，我曾經嘗過的痛苦和羞辱！

顧東城不敢耽擱太長時間，趕緊就捧著托盤又出去了，他早就觀察好了，大廳的服務員上菜全都是有順序的，他特地將給姜柏菀準備的那一碗湯放到了屬於她的位置，等他趕到大廳門口的時候，已經有一堆室內服務的服務員等在那兒了。

……顧東城懷著激動的心情，勉強壓抑著自己瘋狂的心跳，將手上的托盤交給了服務員。那個服務員看著面前顧東城因為興奮而扭曲的面孔，不禁有些納悶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
“沒，沒什麽。”顧東城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笑容，“我只是有點……有點鬧肚子，對，有點鬧肚子。”

那個服務員又看了他兩眼：“鬧肚子就趕緊去廁所吧，你剛剛那個表情能嚇死人。”

顧東城的臉色又不好看了，不過這回那個服務員沒有看到，他已經捧著托盤進去大廳裏面了。顧東城沒有離開，他悄悄地趴在門外，看著門裏面的那些來往的賓客，眼神當中滿是貪婪。

——只要，只要等他這一次成功了，就能夠和從前一樣，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，然後拿回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！到時候，不管是什麽姜柏菀還是季影，亦或是那個騙了自己的女人，甚至說是季辰或者季家，都會被他顧東城一一踩在腳下！

顧東城想到這兒，忍不住瞇起了眼睛，沈浸在了對於未來的美好願望當中。他也沒有註意到，在不遠的地方，正有一個男人在看著自己，同時也在和外面通著話：“他應該是得手了，該輪到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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